张羞：坐在阳光下的电脑菩萨

艺游寻脉专题，第 94 篇

坐在阳光下的电脑菩萨         

——致 M.

那是一整块在当时看来已足够好的阳光

这好主要表现在它的非人：当我去厨房洗完头发

又重新坐回到阳光下，这时，它正好达到完美。

世界上最快的 50 位吉他手

今日小寒，来到窗前，拉开窗，吸会儿烟气。

楼下那株树木上(我问妻子，她说她也不认识)停着 

两头土棕色的鸟儿 :比麻雀大，小于鸽鸟。 

它们停在同一根枝条上，一对几乎不动的双鸟

望了一会(人不可能理解鸟。二、其它。)吸完烟， 

关上窗，回到客厅。鸟，尚且如此

无悔追踪

也就这几年。

在当地，4、5 点钟吃过夜饭 

一些群众三三两两携伴

去荡马路(遛弯儿) 都是从三反五反、放卫星，一路喊着 

口号过来的。不再跟以往那样，天黑还在劳动

充分的饮食与现阶段出奇的气闷

终于让她们感受到这辈子命的绝望

美好生活需要闲适。而闲适

就是高级。而高级的自然就是美好的，

这么一个认知闭环。在不远的

荒溪滩上，几只白鹅或相互

癫狂追嬉或静孵不动，等着过几天

被烧成过年菜

徽宗的上午

一头雀鸟停在一株光杆楝树上

飞走后不久(约 30 秒钟)，一个脑壳

长白毛的常见鸟儿

也飞去停着。

鸟， 

这种东西。

由于这两天亲戚走得密，感觉酒精在凡胎的

分布与含量颇为宽广以及过度。

作为一个国、家不分的天下一人，没有

孤单，在阳光中他缓缓睡去

出淤泥

在走廊上坐着，下午。

天空、地及万物 :水壶、一支打火机、 

竹林、炮仗声、前苏联什么的

在光线中有序散开去

妻子，在阳台上晒咸菜。

能说出的，已经说出

其它什么(那是什么? 

一些神圣眩晕!)暂时还没形成为语言 

那个工匠(估计也是个巴基斯坦废物) 

初六了，还没到达村子

默认

默认被来到世上，因完整而

孤独。劳作，吃饭、睡，说一些话(有时， 

他也适当去写点杂碎)，体验非凡人生中的 

这个那个(一些什么呢?)，去填满。 

时候一到，消失。无非这样

只是这也需要勇气或冷漠必居其一不是吗

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他经过他们，在街的这边

在三月和煦腻烦的阳光里。去附近取个快递

一个桔子摆在窗台上......

对着它喷射一阵烟气，它完善

而要是从它表皮的高光反射处开始思想，一种艰难便由此   

形成 

相对于桔子的成熟与踏实，这艰难接近焦虑且失控

无处依附，仿佛无法同时看着桔子的整体

它不会爆炸 :一个死星丢失了它的轨道。下午， 

一个人坐在窗边。无尽休息，也望着这一个桔子

这是好的。以优雅的最低消耗更新着自我

一个长长长长长的桔子，在傍晚来临前，她不会走开

水壶

它敞开着

但并不是在面向我

面对一把水壶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水壶敞开

作为物，它又关闭

是水壶的什么?

迫使我专注于它

浅蓝色的表面。

我不会去想起台灯、天空的空荡或

一种没有附着物的思想 :一个使用汉语的人， 

吃过午饭，他就应该去休息。阿弥陀佛，

物即佛，即存在的喜悦

这个早晨

我已完全知道。知道什么?完全!

05:03，来阳台坐着与云相伴而我完全知道 

不是吗，我在这里，仍旧在。听着鸟鸣，

敞开，但什么都不去想起。让脑子水

充盈且晃荡着，在整体中，一个人

必须什么都不是，(抱着鹅)静静坐在湖底 

在粗糙、单一的丧尸感中，天空自动亮开。而我

有多久没哭过了?在突然照见前世的 

那一刻。突破天际，把音量调到无限大

在风中

是什么意思。即使在一阵穿越旧社会的

风中，下午，一个穷人又有什么悠闲的资格呢

风带给身体暂时的舒畅，风是(是) 

一种单向的气流运动，无所谓左、右，不分

派系斗争。也就是说风，有风的空虚(与失落) 

力度以及所终，风从自然到语言漫长转化

就是这样，风没必要定义。好风!那是一定的 

风穿过。连续，有序，风和雨(雨又不同)，不多了， 

感觉还剩一点余风。感觉，下午的风，快要睡去，

恍惚中，风，穿过一个穷人，飘飘渺渺，这是

风，在风中，以及其它。风，这样。是这样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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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注：以上诗歌选自：张羞《在没有鸟以前。》（2021，坏蛋继续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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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张羞》

在没有鸟以前

那是好久

恐龙那会儿吗

如果说鸟，或是

从翼龙而来

在成都逗留的

白鹭或灰鹭

它们虽是鹭科

也如仙鹤一般

在宋徽宗的

瑞鹤十二图里

惊飞，不

吉祥的

空空荡荡的

当下

与华夏，或

古华夏

是相通的

抽象的提纯的

太阳神鸟扶桑树

我说三星堆

空空荡荡

匀质的虚无

是我对你近来写作的

一感

专注如

邓亚萍打着

PINGPONG

http

20211221

诗歌：张羞

编后记、摄影：http

编辑：http

创作人 theCreator：张羞

张羞，1979年12月生于浙江嵊县。诗人，著有诗集《瀑布I、II、III》，长篇《散装麻雀》、《百鸟无踏》、《鹅》、《在没有鸟以前。》等。

废话派。现生活工作于武汉。

（肖像摄影：林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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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出品：创作人 theCreator，©作者，创作人 theCreator，2021；

发布前经作者审校，由创作人 theCreator编辑、排版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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